鱼街一爸

兰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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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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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春笙没有亲人, 陛下特意赏赐了恩典,让太学一帮文采过人的权贵子弟过来充当亲友团,着实在门口为难了新郎一番,又是命新郎做情诗, 又是让新郎给新人题扇子诗,橘园素来清净, 倒是难得这般热闹, 好在众学子也只是稍微为难了一下新郎, 再加上有太子殿下坐镇,学子们也不敢闹得太过,抢了装有御赐金花生的荷包之后, 便笑眯眯地让开了一条路,让新郎官带人进去接自家王妃去了。

屋子里,新婚夫夫终于在新郎官冲过最后一道关卡之后见面了。

“春笙,我来接你回家。”王鲲风笑得傻里傻气。

“好!”河蚌精毫不矜持地将自己的手搭在自家猫爷的手心里, 一个借力,穿着重重喜服的准王妃稳稳地站在了清河郡王身边。

真是好一对璧人!

哪怕是之前觉得清河郡王过于粗鲁无礼的橘园侍从,也不得不承认, 有时候一对恋人是不是相配, 真的不仅仅是看脸的……粗俗如清河郡王, 也只有站在心爱的男子身边,才会收敛起自己满身的戾气, 变得温润和善起来。

白春笙从来都没有想过, 自己有一天会与一个男子举行这般盛大的婚礼, 十里红妆,皇室宗亲亲迎,当朝帝后作为长辈主持婚事,婚礼的司仪是本朝祭司。

与亲王的婚事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皇后的脸色今日有些不好,前来观礼的皇室宗亲们看着皇后板着一张脸参加亲生儿子的婚事,心里微微叹息,即便清河郡王只是半妖,到底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怎的竟如此狠心绝情?连儿子大婚这样大喜的日子,也不肯给新人一个笑脸?

殊不知,皇后今天倒是没想过要在大儿子的婚事上摆什么脸色,这女人的国母包袱实在沉重,哪怕是装也要在人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端庄模样的,只是今日从进门开始,她那个素来孝顺的太子儿子便一眼也不肯看他,皇后心知他还在为那个贱奴的死跟自己怄气,一时间气的都快吐血了,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王鲲风原本顺利接到自家河蚌,心里还美滋滋的,刚牵着新郎进来,迎面便看到皇后那一张好像自己欠了她十万两银票的臭脸,顿时脸一沉,若非今日乃是他与白春笙大喜的好日子,他怎么肯对这个女人下跪?

白春笙也看到了皇后那张写满了不高兴的脸,微微叹息一声,藏在大袖下的手轻轻捏了捏自家猫爷,好歹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他又没有长辈可以来给他们拜,若不是帝后给他们体面,亲自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怕他们连请个长辈拜堂都难。如今他家猫爷已经是朝廷认证的郡王了,再不能让乳母代替亲生父母给他们主持婚事了,在律法上,以奴为母,是犯法的。

王鲲风顿了顿,反手握住了自家河蚌的手,大步走过去,跟着唱礼的步骤快速跪下,拜天地双亲,一气呵成,速度快的简直令人瞠目。

皇帝气的差点笑了,这家里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原本温柔娴淑的妻子,成为皇后之后,脾气愈发的刻薄古怪,原本仁善敦厚的太子,竟然喜欢上了身边的侍卫!相比之下,反倒是这个大儿子没甚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听话!

不过,到底是皇帝陛下,肚量非同常人,即便是婚礼现场气氛不太对,也照样和颜悦色地命人拿了一对双凤玉佩,以长辈的身份,叮嘱两个孩子婚后要琴瑟和鸣,永结同心云云。

皇后抿抿嘴,也命人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风儿,你从前不肯回家,母后给你的东西你也一概不要,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你也成亲了,今后有了家室,万不可如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这里是母后嫁妆的一份子,你与太子都是母后生的,母后的东西也都是要留给你们的,这里面是东辰山的一处别院,一处皇城外的温泉庄子,并一些银两之物,你出征在外,春笙在皇城总要过日子的,这些东西都收着吧,往后好好过日子。”

众人万万没想到皇后一整天都板着一张脸,临了却拿出了自己嫁妆的一部分给了这个她并不喜欢的大儿子,看样子也不是外面传言的那般,对清河郡王十分厌恶嘛~

殊不知,皇后这么做,并不是她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不起王鲲风这个大儿子,主要是因为皇帝重视这门亲事,那她作为皇后,也不能落了陛下的面子,二来,她也想借着给王鲲风夫夫嫁妆这件事,敲打敲打太子,自己并非只有他一个儿子,若是太子不听话,她这个做母亲的,至少还有个大儿子,她的东西,也并非只能留给太子……

皇后给了东西,隐晦地往太子那边看了一眼,结果太子根本就没看她,他连太子之位都曾经想过要舍弃,更何况皇后这点嫁妆?

皇后气得半死,不过,毕竟只是一个郡王的婚礼,帝后能亲临便是莫大的荣耀和恩宠了,新人拜堂之后,帝后便起驾回宫了,并不曾留下,皇后一肚子闷气也只能留着回宫砸东西出气了。

一场备受皇城之人瞩目的半妖郡王的婚事,就这样在有些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大哥,嫂嫂,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子殿下挥退众人,惭愧地道歉道。

“你知道就好!我出征的这段时间,你嫂子还有三郎阿姌他们,没事多照应着点!”王鲲风倒不是真的怪他,只是气不顺罢了,这家伙,护不住自己心爱之人就罢了,还连累得他连拜堂都要看那个女人的黑脸。若不趁机要点好处,岂不辜负他鱼街一霸的美名了?

“大哥说这个话便是与弟弟见外了,即便大哥不开口,嫂嫂和三弟四妹这边我也要亲自照看的,大哥安心在外征战,家中之事,便交给弟弟吧。”太子殿下抹了一把脸,“秋芦还没有醒过来,这件事情只怕还要麻烦大哥……”

直到今日,太子才发现,以往的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自以为处处护着自己的父皇,实际上,只要他做的有一点点让他觉得不满意,父皇便像栽种果树的果农一般,毫不留情地举起斧头,砍掉他觉得不合适的、长不出果子的枝桠,全然不曾想过断掉枝桠的他会不会疼。对自己近乎宠溺、有求必应的母后,也只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的缘故,一旦他失去了这个太子之位,只怕在母后看来,和杀父仇人也差不多了,甚至还比不上大哥这个半妖之子,最起码,大哥只是让她失望,而他,却是能让母后彻底陷入绝望的那个人……

曾经无条件信任的亲人,现在,可笑地变成了他最需要防备的人。

可是,他没有办法!

为了保护商秋芦,他不介意去防备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他们害了商秋芦一次,而现在他所作出的反击,都是他们应该承受的!

“明日,西城门外码头,会有一艘去往清河的商船,我在皇城为你嫂嫂置办了一处铺子,今后会有专门的商船往返清河与皇城运送清河土产,也会采买些皇城的物件儿随船运到清河贩卖,这次要运过去的是一批夏令所用的香丸薄纱,今夜我会找人与你联络,让商秋芦跟着我们的商船回去吧。”

“多谢大哥!那弟弟这便回去早做准备,大哥大嫂,你们也早些安歇吧!”

听到“安歇”二字,白春笙忍不住耳朵一红,王鲲风也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春笙,你……你先沐浴歇息,我出去看看留下来的宗亲们是否安置妥当了。”王鲲风红着脸出去了,今夜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清河郡王府内大摆筵席,按照本朝习俗,大婚当夜,男方的亲戚们是要留下来住一晚上的,等第二天,进了门的新人拜见了长辈,喝了改口茶之后再回去,王鲲风舍不得自家王妃辛苦,自然是将这些琐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白春笙已经紧张的有些坐立不安了,紧张中还夹杂了些淡淡的激动。尼玛不容易啊!两辈子了,这是终于要开荤了吗?

看他家猫爷那威武雄壮的样子,就不像是做受的命,河蚌精突然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疼……猫爷某个地方他“有幸”曾经瞻仰过,那尺寸,啧啧!简直是只非洲猫!

看了一眼被侍从们单独拿出来放在大床里侧的一个香木盒子,河蚌精伸出手将盒子捞到怀里,偷偷打开往里面瞄了一眼,咳!皇室在某些方面真是开放得需要打码,大婚之夜,竟然连新人要用的膏脂与事后保养身子的药丸子都准备好了,盒子最下面还垫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不用看都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内容……想到出门前橘园的嬷嬷们叮嘱的事情,白春笙从耳朵尖一路红到了脖颈处。

为了防止大婚之夜受伤,趁着沐浴之后身体最软的时候主动涂抹些膏脂什么的,真是羞耻啊啊啊!

将木头盒子重新塞到大床角落里,清河王妃在侍从的服侍下先沐浴去了。

所以说某些古装影视剧,主角动不动就让伺候的人退下,自己单独洗澡的行为真的蛮扯的,就他今天穿这身行头,要是没有专业人士帮忙服侍,他都不知道怎么脱衣服!更别提郡王府沐浴的池子也不是他在清河的简陋浴桶,而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小型汤泉池子,光是外间用于沐浴的物件就有许多,很多东西他都没用过……

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白春笙刚回到新房,便看到王鲲风有些鬼祟地抱着一个木头盒子进来了,一进门便将屋子里的人都赶出去了。

众人都知道今夜乃是郡王与郡王妃的新婚之夜,正所谓良宵苦短,也没人敢真的打趣他们,便识趣地帮忙关好了房门。

燃了双凤喜烛的新房,瞬间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春笙,你、你别、别害怕,我我我、毛先生都与我说了,我、我会小心不弄伤你的……”鱼街一霸难得露出这么怂的一面。

白春笙刚才还有些紧张,被他这么一打岔,倒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某种恶趣味的小火苗在心里一蹿一蹿的,趁着自家猫爷紧张的手足无措的时候,几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怀里的木盒抢了过来。

“我看看这是什么?”

猫爷怎么也没有想到,成亲之前羞涩如处子蚌的河蚌精,成亲当天就脱掉画皮,立刻变成了毫无节操的黄色蚌……等等!那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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