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霁月光风

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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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式作死第三十三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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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器和代王喝酒的消息, 在当晚他们还没有各自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像是长了看不见的小翅膀, 飞快传遍了城东区的大街小巷。

城东是大启顶级权贵扎堆居住的地方, 房价已经不是居住在城东区最大的门槛儿,而是有没有权势与地位。祁家, 司徒家,乃至是太宰王贤的家都在这里。有大大小小百余户,组成了大启的权力结构。各路藩王、诸侯虽然长期居住在封地, 但他们在京中也有院子,大多都被女天子赏赐在这附近。

在这里,很多对外不会公开的秘密, 根本就不是个秘密。祁和住的已经算是比较外围的, 邻居里还能稍微看到一些普通老百姓的影子,但即便如此, 他依旧每天要接收海量的“秘密”。

但司徒器与代王喝酒的这件事, 并没有局限于城东区。

第二天消息便已经不胫而走,仿佛整个雍畿城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大家很乐意在茶余饭后谈一谈, 哪怕他们也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好谈的。

这个小小的八卦, 能传播得如此之快, 如此之广,既不是因为司徒器有多受欢迎, 也不是因为代王手上的权力有多大, 而是他们这一行为被人脑补出来的架构变迁——司徒家也要加入“议政王大臣”大战了?如果司徒老将军和代王联盟, 那么王太宰是不是也必须拥有姓名?

本来司徒老将军是被司徒器这个不孝儿子又一次给气到了的,但是很快,随着大家好像已经默认了他即将进入“议政王大臣”,司徒老将军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因为和王贤不同,司徒老将军确实有意在“议政王大臣”中分一杯羹。

他是说,谁规定了就必须得是藩王诸侯才能参与其中呢?同样是为这个国家尽心尽力,甘当平民的奴仆,不是吗?

从目前的舆论来看,这个走向对司徒老将军的未来发展反而很有利,他也就忍了,他甚至不介意老对头王贤也加入其中。两人的仇怨,可以等他们都成为议政王大臣之后再清算,在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必须得到这张弥足珍贵的入场券。

司徒器从他哥那里听说了他爹的脑回路后,做梦都能给笑醒了,因为他知道王贤一定不会让他爹如愿的。司徒器现在和他爹的状态就是“只要听说你不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父子之间是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司徒器只有在想着让他后槽牙都疼的爹时,才不会去想到被酒后的代王捅破了的那份不容于世的感情。

让司徒器对自己最为不齿的是,他明知道这样不好,但他还是不愿意去拒绝承认他对祁和的感情。对于要不要再去见祁和,司徒器是挣扎过的;而对于要不要继续喜欢祁和或者说是对祁和好,司徒器的回答只有不假思索的一个——那肯定是要的啊,对祁和好就像是喝水呼吸一样,是一件必须存在又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是考虑到大哥与祁和之间的两情相悦,司徒器在意识到自己喜欢祁和、并为此有那么一点点雀跃后,他就火速亲自动手,想要将这份感情永远地埋葬在自己心里了。

他不会去表白,不会去添堵,更不会去破坏祁和与他大哥的感情。

但,他也不会停止去喜欢。

哪怕只是单单意识到这份感情,都足够司徒器暗暗开心很多天,他是如此欢呼雀跃,因为代王说的对,爱上一个人,本身就已经是一件足够开心的事情了。

至于对方知不知道,会不会回应,都不在当下司徒器能够考虑的范围。

司徒器只知道,当他推开小院房间的门,看到祁和已经等在那里,或写字,或品茗,但总会对他微笑着说一句“你来啦”时,就已经会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再想不起其他。

这一日上午,不只是司徒器来找了祁和,谢望也带着搞事的气息来了。

谢望这天穿了身较为正式的圆领官服,他是下了朝直接来见的祁和,与一身金吾卫戎装的司徒器正巧撞在了一起。那是大红绛袍与黑金飞鱼的碰撞,一个脚踏青云靴,一个手持断水刀,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意气风发。他们代表了百年的官场,但面容却又如此年轻,一如这个正在经历重大变革、不知道哪天便可以破茧重生的古老帝国。

“谢大人。”司徒器先开口。

从官位上来说,还是谢望的地位比较高的。司徒器已经今非昔比,再不是那个只会盲目招惹麻烦、不懂礼貌客气为何物的少将军。

“少将军。”谢望对司徒器点头致意。

虽然大家都知道司徒器如今已是执金吾副手,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叫他一声“少将军”,因为“少将军”这个爵位明显更值钱,至少现在是如此。

“来看祁和?”司徒器又问,虽然他不会破坏祁和与他大哥的感情,但那也代表着他绝不会允许别人插足破坏。

虽然祁和坚信他师兄就只是他师兄,司徒器的直觉却敏感意识到了谢望的心思没那么简单。

谢望本来是想称是的,但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他看着司徒器,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不,我是来找少将军的,我知道只有在这里才最有可能看到您。”

司徒器挑眉,但还是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移步把谢望带到了别处,四下无人,正适合谈话。

“不知道谢大人找我何事?”

“我听说您和代王殿下交情不浅?”谢望并没有直说昨晚的那场酒,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了,司徒器这个京城著名纨绔自从步入仕途后,就只和代王喝了这么一场酒。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是因为他俩交情好,司徒器才会去赴宴。

司徒器为此已经应付了整整一个早上,从一开始的“一定要和对方说清楚,我确实就是因为交情才答应的”,到现在的“随意吧,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那是你们的事,我也拦不住你们当个傻逼”。乍一听谢望也开始这么说,司徒器彻底绝望了,只能给出最后的奋力一搏,道了句:“代王之事,与祁和无关。”

“我知道。”谢望还是那副笑眯眯、算无遗策的模样,“我单独找您,也是因为这事与祁和无关。能不把他卷入其中,我肯定是不想让他参与的。”

如果祁和一直到最后都不知道,那就最好了。

“什么事?”司徒器还是挑着眉,表达着挑剔的态度。

虽然司徒器和代王只是酒肉朋友,但经过昨晚那一番“我有一个朋友”的交浅言深,司徒器还是觉得他有必要对代王稍微讲那么一点点义气的,只要代王保证以后不会再在言语上对祁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冒犯。

“就想请您代为对代王殿下转达一句话,他朋友想不想报复一下他的弟弟和负心之人?”

“!!!你们连我们昨晚的对话内容都知道?”司徒器感觉到了一阵背脊发凉与毛骨悚然。

雍畿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大,藏在雍畿背后的秘密可以是个秘密也可以天下皆知。

谢望笑得还是那么温润漂亮:“哪里来的‘你们’呢?别人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对您保证,我的渠道只有我知道。”

司徒器却是一刻也没有办法再在这里站着,他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后怕。

幸好昨晚他的朋友等了一下代王的朋友,代王哭完之后就直接睡了过去,否则今天……不行,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心思,否则以后祁和肯定不想再看到他了!

哪怕是司徒器,也敏感地感觉到了祁和在感情问题上的抵触。祁和就像是一个重度感情洁癖症患者,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独特的情感世界,不允许任何一丁点的意外来打扰。一旦被祁和知道了深藏的感情,那就会直接成为祁和的拒绝来往户。

一点机会都不会给有的那种。

严防死守得甚至到了已经有点过分的地步。

司徒器并不打算对祁和做什么,他只是想就这么看着、憧憬着,卑微到了极点。但也因为他只有这些了,所以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再被剥夺。

一定不能让祁和知道!

在司徒器的努力下,他和祁和这一天的相处都维持在了正常的水平与状态。他们大多聊的不是祁和的书,就是祁和的狗,又应付了一下隔壁不死心来追问女天子与太子之事的王姬闻岄,天色就黑了下来。

“最近的日子过的可真快啊。”祁和随意感慨了一句,冬天的夜晚总会来的比较快。

“是、是嘛。”司徒器却恨不能每一天的离别都能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他看着雅人深致的祁和,垂头微微一笑,莫名想起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离开小院后,司徒器甚至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激烈到仿佛随时要跳出来的心脏,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畜生了。

也因此,司徒器终于有余地去思考谢望拜托他的事,他只能借由这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把谢望的话转达给代王,对于司徒器来说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但他却有点犹豫,想不好到底应不应该帮谢望一把。主要是他搞不懂谢望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初来京城没两天的田王,也在思考着相同的问题,对方帮他,是为什么?

田王今天通过门客得到了一条对付自己哥哥的建议。不得不说,田王对于这个建议喜欢得不得了。他一直对于他哥的封地有野心,最重要的是,他哥当年对于他妻子的调戏让他耿耿于怀,这辈子大概都没有办法过去。

一样的故事,在不同的人眼中,会有着完全不同的一面。

至少在田王看来,他哥和他王妃之间的故事是这样的:王妃在嫁给他之前,在代地的朋友家做客,遇到了上门的大哥,大哥极不讲究,当下就想把他的王妃占为己有。

这特么还是亲兄弟呢?亏父亲去的时候,大哥说得那么好听!

他才不是他大哥,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若不是女天子英明与垂怜,在父王去时也给他封了王,让他搬去了田地,那他现在指不定还怎么在兄长的手上惨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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