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一个字,为你说了无数次

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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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我的时间不多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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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季珩带着苏翎去机场和叶歉汇合。

他们是掐着点去的,叶歉早早地在候车室等着他们,他换了一件灰色风衣,里面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又年轻了不少,如果不是昨晚季珩告诉苏翎他已经33岁了,仅凭容貌,苏翎绝对猜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来了。”

叶歉说着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也没有带行李,只有一个简单的双肩背包。

背包是黑色的,上面印着某种标志,严肃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敬意。

“这是我刚进警局时,我师父送给我的。”

见苏翎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上面,叶歉笑着解释,同时把背包从肩上取下,递给苏翎。

“一点都不重,你要背一背吗?”

叶歉问,眼底的笑意十分温和,如温水一般,叫人浑身都懒洋洋的,生不出丝毫戒备。

下意识的,苏翎伸手接过背包。

背包果然如他所说,一点都不重。

里面装着什么?

苏翎疑惑,刚想拉开拉链看看,肩膀被揽住,季珩开口提醒:“好了,该我们登机了。”

“哦。”

思绪被打断,苏翎有些懵懂的被季珩半搂半抱的拉着去登机。

季珩不出意料的买的头等舱,然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叶歉买了经济舱。

“我是公费出游,不能铺张浪费!”

叶歉解释了一句,吹着口哨,坦然的去了经济舱。

季珩拉着苏翎找到座位坐下,苏翎抱着背包,眼巴巴的看着他。

“想要什么,说!”

季珩简单直接的点明苏翎的想法,他现在就是个易燃易爆物品,一点都承受不起苏翎的引诱。

“我想看一眼里面装的是什么,可以吗?”

苏翎小声的问,有种自己抱着潘多拉魔盒的错觉,好像只要拉开这个背包拉链,就会跑出来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苏翎本以为季珩会一口应允,没想到他的眸色却是一深,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放着吧,没什么特别的。”

“……哦!”

苏翎抱着背包,心尖被好奇抓得发痒。

感受到她的不情愿,季珩犹豫了一下,终究开口:“打开看吧。”

“好!”

怕季珩反悔,苏翎眼睛一亮,几乎是在他同意以后,第一时间拉开了背包拉链。

背包的空间很大,然而里面只装了一个盒子。

盒子并不算大,苏翎拿出来看了看,是一个黄花梨的小木盒,盒子外面雕刻着漂亮的花,做工算不得多精致,但看着让人觉得很安心。

盒子很轻,整个背包的重量都在这里面。

“这是什么?”

苏翎问,她其实已经隐隐猜测到了这个盒子的用途,因为这个盒子的其中一面,有一个寸照大小的空白,空白的位置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何迅。

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甚至比季珩她回国后刚听见季珩两个字还要陌生。

她的眼底一片澄澈,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季珩,全然记不得过去的伤痛。

季珩喉咙发紧,却还是没有隐瞒的回答:“这是骨灰盒。”

若是一般人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个骨灰盒,恐怕会觉得晦气甚至生气,可苏翎没有,她抓紧手里的盒子,心跳放缓了一拍。

“我认识他吗?”

“认识。”

“是我……害死的他吗?”

苏翎问得艰难,问完就咬住了唇,她对过去的记忆十分模糊,在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她甚至觉得这是完全合理的,因为她害死了一个人,为了逃避巨大的沉重的愧疚,所以她选择了遗忘!

“不是!”

季珩否认,在苏翎诧异的目光中握住她发凉的手:“他不是你害死的!”

他再度重申,语气严肃,叫苏翎无法提出半分质疑。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下飞机的时候,苏翎的眼眶红的厉害,季珩给她讲了一个非常惊险刺激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个命运多舛的小男孩儿,他是一个农民工家庭的小孩儿,一天放学回家,他被人贩子拐走了。

从此以后,他被丢进了贩卖团伙,被强迫用身体运毒,他试图逃跑,却没有一次成功,反而换来一顿又一顿的毒打。

后来,他遇到混进贩卖团伙的卧底警察,那个警察在这里的名字叫大江,大江像哥哥一样照顾他关心他,让他感受到了温暖。

后来,他知道大江在做什么事,也知道的目的是来抓捕贩卖团伙的所有人。

但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甚至悄悄地帮大江掩护。

大江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他不觉得自己帮大江有什么错。

后来大江说,等案子结束,就送他回家,他开心极了。

然而他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因为大江牺牲了,他亲眼看见大江惨死在那些穷凶恶极的人手下,那一天很冷,他的世界被血染成一片血红,世界崩塌了。

然后,他取代了大江,继续用秘密的联络手段向警方传递信息。

他想回家,但他更想帮大江报仇!

最后警方破获了这起特大案件,但很遗憾,他在破案过程中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然后牺牲了。

苏翎哭得不能自抑,巨大的悲伤让她疏忽了这个故事不严谨的地方,季珩没有告诉她那个男孩儿为什么会不小心暴露身份。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紧紧的抱着背包走出机场。

“你说什么了?她怎么哭成这样?”

叶歉一脸惊奇,想拿回背包苏翎却一直揪着不肯放手,看她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叶歉也没有坚持,随她去了。

下了飞机,又转火车,最后坐上破旧的大巴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非常古朴落后的小镇,镇上甚至还没有可以同行的水泥路,这里的人口数量不多,尤其是青壮年更为少见,似乎只剩下一些年老的人还留守在这里。

花了一点时间问路,找到少年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日头很高,明晃晃的很刺眼,季珩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顶鸭舌帽扣在苏翎脑袋上。

“戴着!眼睛疼!”

季珩命令,苏翎这才乖乖戴好。

叶歉上前敲门,没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来开了门。

他的面容憔悴,看上去十分苍老,黝黑的皮肤布满皱纹。

“你们找谁呀?”

男人问,声音沙哑有些粗嘎。

“你好,我叫叶歉,是一名法医,之前应该有同事来联系过您,我们今天来是想……”

“嘭!”

叶歉话没说完,男人便用力关上了门,叶歉不期然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无措,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屋里突然传来男人愤怒又绝望的怒吼。

“你们给我滚,我家狗娃活得好好地,他被卖到有钱人家做小少爷去了,每天舒舒服服享福呢……”

男人骂骂咧咧,没一会儿从二楼丢了东西下来要撵他们走,季珩和叶歉护着苏翎离开,苏翎低着头,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她甚至不讲理的抓着季珩质问:“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把他送回来?如果我们没有送他回来,他爸爸就会一直觉得他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她哭得狠了,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竟一口狠狠地咬在季珩肩膀上。

季珩的身体立刻绷紧,肩膀丝毫感觉不到痛,反而是怕绷疼她的牙,刻意放软身体让她咬着。

“这是你给他的承诺,你说过要送他回家的,乖,松口,仔细牙疼。”

“……”

苏翎咬到腮帮子酸软,最终还是松了口。

镇上没有宾馆,叶歉带着他们住进了最近的警务室,警务室统共就三个人,屋子也不大,幸好有两个人离家近,才腾出床位来给他们住。

留守在警务室的是个老头,他做这个工作已经十多年了,是退伍老兵返乡以后给安排的工作,平时乡里乡亲有什么需要他都会搭把手。

知道叶歉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十分唏嘘,慢吞吞的讲起了何迅一家的故事。

故事不出意料十分悲惨。

原本就十分贫寒的家庭,因为丢了孩子,闹得不可开交,两家的老人和夫妻俩都生活在怨怼之中。

老人因为心病相继去世,男人的妻子则因为对孩子的过度思念而精神失常,整日疯疯癫癫。

在叶歉他们来这里的一个月前,男人的妻子也突然发病自杀身亡了。

这个困苦了几十年的家庭,在摇摇欲坠几十年后,终于……彻底崩塌了!

整个事件的叙述并不像一些文学工作者那样擅用辞藻来引发读者的感情共鸣,只是很平铺直叙的讲述,却在讲完之后,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任何人再开口说话,这一夜过得非常安静,却没有一个人睡着。

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悲苦的人,是没办法理解这件事带给一个人的震撼的。

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警务室的门就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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