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殷蕴抬脚离开，立刻又追了上去，说道：“我想和圣上谈一笔交易。”
殷蕴冷嗤一身，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柳嫣然自是听出了他的讽刺，但她不在乎，她自然是有她的资本的，“圣上可曾仔细看过我？”
“爹爹一直说我与四弟长得最为相似，圣上觉得如何？”
殷蕴眼睛微眯起来，但是眼睛低垂着，让人看不清神色。
柳嫣然以为殷蕴是听进去他的话了，再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自信，“不知圣上可愿给嫣然一个机会，让我做文清的替身，嫣然不求名分，只愿能够廖解圣上的相思之苦，嫣然实在不忍心看圣上如此糟蹋自己。”
说道最后，柳嫣然眼角含泪，一副舍己为人，委曲求全的样子。
“住嘴！”柳嫣然的一番话，只让殷蕴感到了恶心。
“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文清当初为何会被殷沉抓走？”
柳嫣然心里咯噔一声，不可能的，当初的事情，殷蕴不可能知道的。
“圣上，嫣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文清不是被三王爷抓走的吗？”
殷蕴看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冷哼一声，“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瓜。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吗？知道柳府为什么还存在吗？”
殷蕴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柳嫣然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他说：“朕只是想保留住文清成长的痕迹。”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击溃了她所有的自尊。
她自以为是的聪明，在殷蕴的眼里如同跳梁小丑，她自以为柳文清是她的替身，却不知她就连做他替身的机会都没有。
柳嫣然努力的牵起嘴角，最后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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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轮春秋，柳府从曾经的朝堂中心慢慢的边缘化，今日更是被一个由头打发，调出了京城。
柳大人挺拔了半世的腰杆，在踏出京城的那一刻，弯了下来。
柳嫣然撩起马车的帘子，最后看了一眼承载了她一生的地方，眼中是无尽的悔意。
这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的结果，是她曾经关于替身的话语惹恼了殷蕴。
本来她可以靠着柳文清和殷蕴的情谊在京城度过一生，可是这一切都毁了，要是她那日没有见到殷蕴该有多好。
多年后，柳嫣然为人妻为人母，艰难度日时，每每想起那日，便悔的无以复加。
天文帝殷蕴一生未娶，三千后宫空无一人，从宗族领养了一个孩子，以太子之礼抚养。
“咳咳——”殷蕴看着手上的血，竟然感到几分欣喜，他终于可以去见文清了。
“父皇。”太子跪在殷蕴床前，看着明明正值壮年，却一身病痛的人，眼角红红的。
殷蕴静静的躺在床上，他仿佛看见了文清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他微微抬起手，眼神越来越迷离，你来接我了吗？
咚——
殷蕴的胳膊重重的砸在床上，他的嘴角还带着笑容，那是太子从未见过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父皇——”
殿内的朝臣纷纷跪下，一阵丧钟声自皇城传来。
城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他们的皇帝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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