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渺闻言颇为赞同地点头,眼中愧疚越发浓重,“此事因苗寨而起,我身为寨中圣女,理应阻止阿婆犯下如此错事…”
她说着,嗓音又低上些许,俨然还在为方才祭司阿婆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一事伤神。
“应该怎么救?”楚瑾又问,又扭头悄悄注视黎鲤。
待发现少女眉头紧蹙,眼眸微凝后,心中不由一酸。
此前沈羲玉进大牢时,阿姐也是这般为他担心,甚至因沈羲玉和自己生气,足足几日都不愿搭理他。
虽说他知晓阿姐会对自己负责,可她到底和沈羲玉先认识,也不知晓,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然而暗自盘算着要替代沈羲玉的楚瑾却不知晓。
黎鲤之所以蹙眉,是因为她烦。
她压根就不想救沈羲玉。
这家伙这么狗,她巴不得他早点死。
最好死状凄惨,五马分尸。
“如今不是好的时机,阿婆定然知晓我们会救人,防守肯定很严,挑启阵当天最为合适…”蓝衣少女低声道,决定了行动时间。
五日后。
沈羲玉已然将传承习得七七八八,正以花花草草这般反噬较轻的植物练习着。
目睹少年将枯萎凋谢的花全部恢复盛开模样后,祭司老婆子满意地点头,“果然,我并未看错你。”
听着她夸奖的话,少年将刚复活的花一把扯下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绽放得颇为娇艳的花骨朵在他手中沦为一把碎泥。
“蛊阵我可以启用,但心头血得剜你自己的。”
他如此说。
沈羲玉这番同老婆子走,也并非全然为了救黎鲤和楚瑾。
他仍在试探。
黎鲤的反常让他无法确定,而越是无法确定,他就越想知晓她的庐山真面目。
只是试探归试探,剜心头血这般自我施虐的事他却不会做。
沈羲玉以往被其他攻略者呵护得太好,若非此次遇上黎鲤,他都快忘了濒死和疼痛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又怎甘愿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祭司老婆子瞧了他两眼,苍老的嘴唇微扯,“原也未打算用你的。”
亲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死在面前。
偏又无能为力。
若非她寿元不足无法启动蛊阵,否则莫说心头血,便是要她一命换一命,她也愿意。
少年闻言扬眉,不置可否。
终于。
十五月圆之时,天际一片清晰透彻,平静的夜色下,无数月辉映衬而落——
一片空旷的地面上画着无数诡异符文,其中一方棺木摆放于中心,数不清的小虫在周围来回爬行。
一男一女立于周遭。
男子明显是少年模样,此刻手指瓮动,蹙着眉手指微动,鬓发被不自觉流下的汗液打湿。
而方才还规矩徘徊于棺木四周的小虫则登时变换游走顺序。
与此同时,一旁面色惨白的年老阿婆手捧一碗鲜红潋滟的血水,她用手指沾着,不停地在地上画出各种难以看懂的文字。
随着两人越发专注凝重的神色变化,原本清晰透彻的夜幕陡然变得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