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皇帝远,原本以为这一句话只是说偏远些的地方刑律并不严格,为官这多少有些懈怠而已,但如今经过这一次,赵琮才清楚这句话是一点不假。
不过是一个县官而已,竟不理会百姓的诉求,还让人直接将他们赶出来,若不是他们不打算多留,怕是会挨打呢。
孙涵娇也是第一次知道边境小镇的官员竟是如此厉害,竟然敢把赵琮这个五殿下赶出来。只是她也并不知道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理,只得看向一旁喝茶的赵琮。
“这县官胆子倒大,不如你直接说明身份?”
“我这次来担着的是和亲的担子,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泄露为好。只是这件事一定要让父皇知道才行,我们不必久居,可这里的百姓,岂不是要平白受苦?”
虽说早就知道他心思细密,但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心里竟装着百姓。孙涵娇撑着下巴定定看着赵琮,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赵琮抬手在她的鼻尖轻轻刮过,随即将茶盏茶壶推到一边。
“劳烦夫人准备笔墨,为夫要把这件事写成书信交给父皇,父皇见到信自会明白。”
“嗯,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经手的人会多些。”
剿匪是件好事,想必也不会有人反对。孙涵娇这样想着,从矮柜里取出文房,坐在一边为赵琮研磨。
边境战事方平却起山匪,百姓敢怒不敢言,娇儿也曾被山匪掳去,深知其中悲苦,儿臣本欲禀明县令借兵剿匪,不料那县令避而不见,儿臣三思之后便将此事告知父皇,恳请父皇将其罢免,另寻他人。
一封长信将遭遇阐述清楚,便由曲昭交给王府内的自己人一路护送到了皇宫,齐应乾见那信上被蜡烛滴封,倒也未曾打开,只是简单说明了一番。
“陛下,这是五殿下的信,也不知是什么麻烦事或是什么喜讯,还请陛下亲自过目。”
信件由太监交给赵文瑄,但信封被打开后,赵文瑄却是紧皱着眉将信件直接扔下了桌。齐应乾上前一看才见到,那上面竟是密密麻麻喷溅而上的血迹!
血迹遮掩下,根本就看不清字迹,更别提内容了。
赵文瑄心中一阵无名火起,拍了桌就站起身来。
“齐应乾!这信是琮儿的?这血迹又是谁的?你是不是还要说,琮儿受了重伤,和亲之事未果?”
齐应乾当即跪地,随即朗声辩解。
“陛下息怒,是臣一时失察,此信是否为五殿下亲笔尚且有待考证,还请陛下暂且宽心。”
站在一旁的宫玄见齐应乾跪地,目光便始终停在他身上,就连赵邴的咳声都未听到。赵邴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上前一步拿起信封假装仔细辨认。
“父皇,这正是五哥的笔迹啊,我们几个都是一起和太傅学的字,彼此字迹再清楚不过。依我看,定是五哥怕了那寂遥国主不敢前去。”
太傅随即捡起信纸对着阳光细细看来,半晌才敢回话。
“回禀陛下,这信上隐约可见安平二字,还有一个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