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向掩藏本心的赵琮此刻也是不由得收紧了手臂，低头看着怀里紧皱着眉的余襄儿。
不能再有人为他而受苦了。
赵琮的心里几乎只有这一个念头，就是因为知道那样的感受，才会不想再见到那样的情景。
只是，寻药到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曲昭得了命令却丝毫未动，只低头回答。
“方子在丞相手里，齐丞相此人......从来不许下人单独去寻他，属下就是去了，怕也进不了门。”
“你留下照应，我去找应乾。”
说完，赵琮便直接起身离开，而他却不知此刻齐应乾还在寿宴上独自喝着闷酒。
齐应乾是大羌国最为年轻的相国，一颗七窍玲珑心在未及弱冠之时就已经为高祖皇帝出谋划策。
不惜以人命为代价设计攻城，不记损失破釜沉舟连下五城，不顾自身安危只身前往敌营游说敌军归降。旁人都说，这小小年纪的少年，早已被利益熏黑了心。
可就是这样的一颗心，唯独好好的藏着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如今竟和他背道而驰，竟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又是一杯酒下肚，齐应乾终究是醉倒了，斜倚在立柱上双眸茫然。宫玄不知何时站起了身，绕远从左侧离开，假意不经意间走过齐应乾的身前。
宫玄的模样，他怎么会忘记，齐应乾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追了出去，同年幼时一样，伸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只是儿时是为了保护他，而今却是拦住他。
“小玄，你就如此厌我？就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你我同窗十余载，你竟都忘了？”
那十余载的花开花落，他如何会忘，只是最心爱的东西，必定要用最深痛的巨创换取。有些时候，选择了要走的路，踏上去，便不能再回头了。
宫玄抬头看着齐应乾，衣袖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终究是别过头淡淡开口。
“师兄，你醉了。”
只是下一刻，齐应乾便已经倒在了宫玄身上，宫玄下意识伸出手，紧紧将他抱住。就算是背道而驰，也依旧是彼时少年。
“师兄？你再胡闹，我就把你的家传玉佩丢进河里。”
略带稚嫩的威胁已经用了数年，却是一向惯用的，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你不知道自己有胃疾么？总是这样不顾着身子，下次再如此，我便......便把你扔在大街上。”
有些话，在他听不到的时候才说得出口。宫玄嘴里这样说着，却是长叹口气将齐应乾背在背上。
“从前都是你护着我，如今，换我为你冲锋陷阵。”
背着齐应乾回到相府，便看到了等在门前的赵琮，宫玄温和的脸色顿时便收了起来。
“五殿下来寻师兄所谓何事？他如今醉了，帮不上忙。”
“倒是无需他帮忙，只要一张药方即可，年前刑部经手的案子中，死囚身中奇毒，御医们研究出的那张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