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川,这是谁教你的话?不许这么说,你才多大,怎么可以诅咒大姨和表姐呢?”
“呜呜,我没有。”
父母是不会听信一个五岁孩子的话,尤其这还是关于生死。
一个小屁孩儿,在他们眼里,连生都没有明白,又怎么会明白什么是死呢。
所以当时哪怕是楚川哭的再如何厉害,甚至不停地挥动手臂,强拽妈妈的手臂,要让他们去大姨家求证,都没有人去。
哪怕这个人是大姨夫,事关他的妻子和孩子,但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平静地仿若是在听别人家的事。
甚至天黑后,他都没有回家的意思,坐在医院和楚川的父亲看完足球比赛,又在外面喝了一些酒后,才浑浑噩噩的回家去了。
“哎,大姐夫实在是太苦了,大姐得了连医生都没办法的病,你看他被折磨的,这两年瞬间老了不止十岁。”
当时回到病房的父亲,第一件事就是和妻子吐槽感叹,可怜大姨一家的遭遇。
而那时候,他更是说出来,让楚川两世为人,都记忆犹新的话。
“我要是大姐夫,恐怕别说是支撑两年了,就是一年,我都会拖垮,想要离开。像大姐这种拖累人的,还不如自己走呢,留着也是拖累儿女,现在谁敢嫁给他们家,一听家里情况,人就都跑了。”
这是父亲的吐槽,同时也是父母婚姻即将破裂的第一道缝隙。
当时只有五岁的楚川,不明白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更无法体会到生活与金钱冲突的痛苦。
但是父亲的话,却让他幼小的心灵从那时候开始转变。
从那次之后,他不再喜欢父亲,也没有再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偶像。
当然,这样的言论,伤害的,不仅仅是孩子的心灵,同时还有夫妻多年的感情。
总之,那天吧之后,整个家都发生了变故。
那群黄鼠狼,不仅仅害了大姨一家,也间接害了楚川一家的和睦。
也因此,楚川对黄鼠狼这个物种的痛恨,已经不仅仅是厌恶,还有家仇的恨意。
那次出院后,楚川也因为各种镇定药物的效果,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一种低沉浑噩的状态。
当他再次见到大姨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的葬礼上了。
大姨的尸体躺在棺材中,家人去吊唁的时候,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甚至还有很多人对大姨的死亡,并不是由衷的伤感惋惜,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大姨夫和表姐说:“你们终于解放了。”
那时,楚川刚刚过完六岁的生日,因为禁忌避讳,他不能进入灵棚烧纸,只能站在外面,远远的磕头跪拜,上一柱清香。
因为是母家的长姐,用那一辈人的话形容,就是长姐如母,长兄为父。
所以家中的兄弟姐妹,对大姨的感情更加尊敬,也都自发为她守灵。
楚川的母亲也在其中,加上当时她和父亲已经分居,和离婚就只差一个本子。
在这种时候,男人往往会更加理性,在看清经济条件和自身情况后,楚川的父亲果断选择不要孩子,只要房子。
无人照料,也没有钱请保姆,母亲自然只能带着他一起去大姨家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