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婳携东桃来到堂屋,钟神医恰好诊脉结束,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关于病情的端倪。
“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钟神医这一句话,让李婳觉得祖母的病情不一般。
李婳点点头,做一个请的手势,就听到李老夫人言道:“借什么借?难道我老婆子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即便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我也要明白自己所剩多少时日,以便妥善安排身后事。钟神医,请你不要隐瞒。”
“妈,您就听钟神医的吧。”顾氏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劝导。
古人讳死,尤其上了年纪的老人,更是讳忌一个死字。
医生不愿当面陈述病情,就是因为很多人得知病情之后,或心灰意懒,或心生恐惧,而药石不济,病绵而亡,哪怕并不致命的小病。
李婳为祖母的魄力感到惊讶,她也明白,祖母想要安排身后事的想法,以免留下遗憾。
“钟神医,你就在这里说吧,如实道来。”
既然主家已经这般说,钟神医也不再坚持:“实不相瞒,老夫人身体亏虚,已到入不敷出的地步,再加上近期心力交瘁,所以身体并不乐观,以老夫之愚见,恐时日无多。”
“钟神医,老身还有多少时日?”
“最多,”钟神医轻叹一口气,“半年。”
“什么?”
“老夫人,不会的,不会的。”
有人惊讶,而此后李老夫人一生的林嬷嬷、李嬷嬷直接抽泣起来。
李老夫人骤然得知自己仅剩半年阳寿,神情也是萎靡,如果老爷子还在家中,她哪怕明日离世都不怕,可现如今的情况,如果她在去了,李家或许就散了。
“胡说八道,庸医误人。”
东桃扔一颗水果糖到嘴里,厉声斥责钟神医。
“这位是……”钟神医面露不悦,还是强忍而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