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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洺瑶见势不妙，立刻侧身躲了开来。
钟雅豪摔了个大马趴，下巴磕在多出来的那块台阶上，立时就乌青了一大块。
要不怎么说钟雅豪的运气背呢！
这种腿麻了往前摔的事情本就可以避免。偏偏他的反应过激，跳起来的架势虎虎生风，结果刚好踩在松动的瓷砖上，整个人都往前扑去。虽然，他已经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扶手的雕花栏杆，但“嘭”的一下，仍是好大一声。顾洺瑶光听着都替他觉得疼。
这么巧的事情也只有钟雅豪能碰得到。
顾洺瑶咧了咧嘴，弯身把他拉起来。边扶边道，“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钟雅豪疼的直抽气，没好气地甩开她，自顾自爬坐到台阶。
他伸手摸摸下巴，“嘶”地一下轻声痛呼，兀自憋着一包气，看起来是真摔得不轻。
顾洺瑶好气又好笑，不好说他已经摔成了车祸现场。她见他不领情也不想往前凑。反正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和他好说歹说，也不一定能引起对方注意，没必要上赶着热脸去贴冷屁股。
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顾洺瑶全当没事发生，拿着钥匙就转头去开了杂物间。
杂物间不过是台阶下方的一个小隔间，统共不足三五平，门刚一打开，一阵返潮的气味便飘了出来，味道有些刺鼻。
顾洺瑶掩着口鼻摸索着开关，很快打开了里头挂着的一盏白炽灯。
从钟雅豪的角度都能看到扬起的灰尘在光线下飞舞，但里头摆放的器具和教学用具都很新，看起来保存的相当完好。
顾洺瑶没察觉到他的视线，扇了扇气味便躬身往里走。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没多时，顾洺瑶就拎着个铁皮簸箕蹦跳着逃出来，看起来是极不喜欢呆在里头。
钟雅豪看的冷笑，差劲的心情有了突破口，讽刺道，“胆小鬼，里面有鬼在追？”
顾洺瑶拍灰的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钟雅豪被她冷冷的打量，看的心里一怵，但他恶霸的本性很快占据上风，反应过来，立刻恶狠狠地瞪了回去，眼睛睁得有铜铃大。
顾洺瑶懒得和幼稚鬼计较，她拍拍裙子拎着簸箕就绕开他走，无视的态度摆的忒明显。
心情本来就不好，顾洺瑶的反应更是火上浇油，钟雅豪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拽住她，恶声恶气道，“怎么？不想和我说话？刚刚不还假惺惺地要来扶我吗？”
“……”
“像你这种欲擒故纵的女生我可是见得多了，别以为你装成一副高冷的样子，就能引得我注意到你！你这段数，差得远了！”
“……”
尼玛，这是遇到了神经病吧？
顾洺瑶低头看他的神情都透着不可思议。这人得多么清奇的脑回路才能自恋到这个程度？
翻了个白眼，甩了两甩才挣脱开钟雅豪的钳制。顾洺瑶抿了抿唇警觉地后退一步，“同学，恕我直言，有病还是得治。做个健康的人不好吗？”
顾洺瑶的语气就差没添上精神病院地址来应景。钟雅豪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他捋起袖子正和顾洺瑶好好吵一架，恰在此时，从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喊“顾洺瑶”的声音。
顾洺瑶闻声探头，跑过来的，正好是和她一起值日的黄勇。想来对方应该是看她久去不回，才特意过来找人。
黄勇也是恰好看见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往楼道口跑，步伐快的像是刮起了一阵风。
现在还是九月的天，秋老虎肆虐的厉害。等到黄勇走近，顾洺瑶还能闻到一阵扑鼻的汗酸，像是这个年纪的男生特有的青春荷尔蒙。
她不适地轻蹙起眉，下意识的往后避了半步，正巧让开位置，露出了坐在台阶上的“黄毛”。
后头还有个人……
近及跟前的大男生一愣。
待他定睛一瞧，可不就是昔日的小仇家钟雅豪吗？
“居然是你！钟雅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话不说就拽了顾洺瑶就藏到身后，同样架着黑框眼镜的少年早不是当年唯唯诺诺的小书呆子。他把顾洺瑶遮得严实，同时，已经防备的打量过面前的杀马特男生，嘲讽道，“怎么？又在这里欺负同学？恃强凌弱？信不信我再让你滚出国一次！？”
气势上无可匹敌，钟雅豪本来还在想对方是谁，这一句就直接勾起了前程往事。
要不是面前的小兔崽子，他也不会在国外呆了三年，以至于现在还被戴了绿帽。这时候新仇旧恨一起来，他手痒的恨不得现在就跟对方干上一架。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过黄勇，“嚯哟，居然是你！”
一米七几的黄勇在学校里已经不算矮，但身高已过一米八五的钟雅豪还是轻轻松松就在高度上力压他一截。
小时候被打的记忆历历在目，黄勇说不犯怵，那也肯定是假的。
但现在，他的背后还有个顾洺瑶。顾洺瑶又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姐姐。黄勇说什么也不肯低下一头，梗着脖子愣是摆出一副“要打架就来呀”的牛逼姿势。
钟雅豪眯起眼，步步逼近，双手抵拳时，指节发出喀拉声，霎时间威势逼人。
黄勇不知不觉又矮了一大截，犯怂的老毛病上来，条件反射就在往外瞟，看模样是想搬救兵。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现在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校园里的学生还剩下些零零散散的闲云野鹤，也大都推了车急匆匆的在往外赶。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在角落，除非楼上再下一伙人，不然也很难有人会关注这里。
黄勇的希望落空，可见这一顿打是肯定逃不掉了。
钟雅豪算准了这点，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故意虚他，“都多大的年纪了，还是只会打小报告、告黑状、搬救兵，瞧你这出息！说实在话，咱们也别整那些虚的，有本事就来真枪实弹打一架，扯上家长老师的，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是不是男人？”
动辄就上升到了男人的尊严问题。黑历史被翻出来，即使黄勇不是过错方也觉得面上无光。
他咬了咬牙，生怕顾洺瑶因为这三言两语对他产生不好的观感，赶紧握紧拳头一跺脚，硬着头皮嚷嚷道，“废什么话，要打就上！谁会告状，谁告状谁就是孙子！”
“好，这可是你说的。”钟雅豪在拳头上吹了口气，一个起势就猛地往前冲砸而去。
黄勇被唬了一跳，推开顾洺瑶就往旁边躲。
但钟雅豪再怎么说都是跟不良少年们混过的，这起势一做，有模有样，看准他逃的方向，拳头立刻紧随而上，拳风虎虎。
黄勇心里一个咯噔，无论面上叫嚣的多厉害，怂逼的本能还是第一时间在往后躲。他脚步凌乱，后退的姿势也手忙脚乱，脚下一崴，就猝不及防地往后摔去，双股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