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妙与西哲赶到码头时,岸边停靠的大船已经开走。
偌大的码头上空无一人,一派萧索。
码头边上有个小茶棚,西哲担心宴妙吹着冷风会身体不适,便扶着她找到茶棚中坐下。
茶棚里坐着几位看船的渔夫,见到宴妙两人进来主动坐在一起,便把另一张桌子让出来。
“多谢。”
西哲回首对他们点头致谢,扶着宴妙坐下才开声问:“几位坐在这儿看着码头,在下冒昧问一件事,原先停在码头旁的那艘大船哪里去了?”
西哲长得面善,尤其是笑起来时就是人畜无害的少年郎,渔夫见了他都很欢喜。
“哦,你说那艘气派的官船呀,走了,一柱香前走的,你们来快一点就能赶上。”
在码头守的时间久了,看惯了小鱼船与大些的捕鱼船,至于方才停在码头的那艘大船,不是平常人家能够拥有,船的主人非富即贵。
手中的汤婆子已经不怎么热,宴妙失落的目光扫了一眼冷清的码头。
明知南昊墨重视这枚玉佩的线索,眼见天气就要剧变,他们不等自己其实在情理之中。
可……为何会觉得失落?
刚压下去的闷痛又翻了上来,宴妙捂着肚子有气无力趴在桌上。
西哲给她倒了杯热水,张嘴就开始数落南昊墨:“姓南的真不是东西,说不等你就不等你,难道不知道这只是客气话,说说而已?”
宴妙尚不置一词,西哲就开始叽叽喳喳为她抱不平。
虽说他也是被落下的那个,但就像与他毫无关系似的,张口闭口就是说南昊墨对不起宴妙何如何如。
大家都坐在茶棚里吃茶,几个渔夫凑到一起,大家闲着无事,干脆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天来。
兴许是顾忌到宴妙脸色不好看,体恤她身体不适,都是小声说话。
西哲与他们就大不相同,一张嘴叽叽喳喳,大声说话,唯恐旁人听不见他说什么。
“哼,我就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总说他比我好呢,这回吃亏了吧!”西哲全没有要自觉停下来的意思。
宴妙耳朵都快炸了,不耐烦的伸手捂住他的嘴。
她在宴府的时候尽管不受待见,吃了不少苦,也干过下人做的活。
按理说一双手应该长满茧子才对,可是宴妙皮肤自我修复极快,是以手上并没有茧子,平滑的肌肤带着淡淡花香,落在西哲有点冰凉的双唇上。
“你给我出去。”
她肚子疼得厉害,说话也觉得费劲,声线沙哑像是带了哭腔。
“当真?”熟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宴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因起得狠了,视野黑了一下,她定住心神向前望去,南昊墨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一身黑衣逆光站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可是哪怕只是他的身型,宴妙也能认出来。
两人双双对视时,西哲抓着宴妙的手按在脸上,挑衅地看着南昊墨。
注意到南昊墨不冷不热的眼神落在两人的手上,宴妙连忙把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