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有十来个男孩,女孩却只有三个,在我们家代代女孩都金贵,她被家里长辈娇惯坏了。
在太爷爷没出来之前,她半点规矩都不讲,满含敌意的对我问东问西。
“诶,堂姐你被蚊子叮了吗,怎么这里这么红?”她指着我的胸口处问。
另一个堂兄冥嘉跟我同年,他轻笑一声道:“娇娇,小孩子不懂别乱说,蚊子是吃血的,不是吃奶的,你问这么害羞的问题,你让小舞怎么回答?”
不少人听了他这话都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我沉默的坐着,不想跟这些人说话。
冥婚是两个阴人的事,在他们眼中,我结了冥婚却还活着,就是个怪物,我应该死了才正常。
我哥伸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副痞子样:“冥嘉,我以为你只是吃奶吃到六岁,原来还没断奶啊,吃太多不好,你看你脑子里都是水,张口就是一股奶味。”
断奶晚是他一个“污点”,我哥毫不客气的踩他,让他黑了脸。
我哥性子有点混、天不怕地不怕,加上他是长子长孙,地位不同,所以他怼人毫不留情,别人却怼不过他。
冥嘉忍气吞声,那双眼睛一个劲的往我身上剜,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厌恶。
今天的晚饭刚吃完,太爷爷就开门见山的说:“马上九月初九了,青玉观要举行尊神祭祀,今年需家主去,但我年纪大了出不了远门,所以大家商量一下,选一个代理家主去参加吧。”
我感觉这事与我没大多关系,我们这些打酱油的重孙辈哪有说话的份。
听几个堂叔伯都在推举我爸,我就觉得好笑:我爸都躺医院了,你们这些人精还在那里虚情假意,不就是不希望别人去,想争夺代理家主的机会吗?真是的,拿我爸当挡箭牌。
听他们讨论了半天也没结论,我困顿的打了一个呵欠,太爷爷立刻说:“小舞,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我没推辞,拎着背包先去了小院,老家这小院很古老的,洗澡分男女澡房。
婶婶已经准备好一大池子水,我刚泡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进来。
我回头一看,是堂妹冥娇娇,她在更衣间裹着大毛巾跑了进来。
“堂姐,我们一起洗呀。”她笑嘻嘻的跳进池子。
池子足够我俩隔开一点距离,而且我们都裹着毛巾,所以我也不觉得尴尬,想着自己泡泡澡就回去睡觉,懒得理睬这个叽叽喳喳的堂妹。
“堂姐……”她眨着眼睛,靠过来悄声问:“这些痕迹都是那个阴人弄的吗?”
她一脸羡慕的指了指我胸前的吻痕,我不想跟别人讨论这些事情,只是淡淡的说:“你才十六呢,对这些问题感兴趣可不好。”
她不服气的撇撇嘴:“你十六岁的时候,都已经跟那个阴人上床了吧,凭什么说我小?”
“那你也去找个阴人结冥婚体验一下吧。”
“不要,我才不想死。”她吐了吐舌头:“堂姐你就告诉我嘛,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又没有跟别人做过。”
我很烦她,这些启蒙课程自己去学习,我又不是生理健康课的老师。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她忙一把扯住我的浴巾,我冷不防被她扯掉了浴巾,光着身子站在浴池里。
“哇,好漂亮啊”她瞪大眼看着我的身体。
“你有毛病吗?”我怒道,一把扯过湿哒哒的浴巾围好。
她噘着嘴嘟囔道:“都是女的有什么嘛,我也给你看看好了。”
说罢她扯开裹在身上的湿哒哒浴巾。
我对看她的身体没兴趣,但她脖颈上的装饰引起我注意。
那是好多层红线缠绕,下面吊着一个长命锁。
如果是红线太长了,那剪短不就好了,干嘛缠这么多圈,显得很时尚吗?
她见我的目光落在长命锁上,奇怪的问:“这有什么好看的?我戴了好多年了。”
“好多年都是用这么长的红线吗?”我不解的问。
她点点头:“我妈给我戴的啊,说红线长度是贴合我的八字,让我不能剪短,只能这样缠绕在脖颈上。”
是吗?红线长度要贴合八字,这种说法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么长的线你也不嫌麻烦。”我随意说了一句,赶紧从池子里离开。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一个梳着大辫子的温婉女子冲我笑,依稀是我小时候每晚哄我睡觉的那个女子,可是当我想走近她,问问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我们家的亲戚时,她就消失了。
这让我睡得很不安稳,更吓人的是,我的房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小舞宝贝儿快开门啊。”我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愣了,这家伙大半夜发什么疯?我打开门,我哥噌的一声冲进来,把门关上,在门后面贴了好多符纸,然后坐在床沿瑟瑟发抖。